属鸡在《聊斋志异》中是什么角色

  属鸡:孙子楚,痴情只认定一个人

  属鸡人在《聊斋志异》中会是孙子楚这个角色,因为他们痴情,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属鸡人就是如此,当他们遇到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就绝不会隐藏自己内心的想法,会很主动的去跟对方表白。哪怕被无情的拒绝了,哪怕被各种冷嘲热讽,属鸡人也绝不会放弃。他们只会沉下心来,不断的去提升自己,好让自己配得上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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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展阅读

闲品聊斋女子(一)婴宁

拈花绝代

在众多的花妖狐魅中,婴宁并非以美貌艳冠群芳,“容华绝代”在《聊斋》里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形容。不过婴宁的出场很是惊艳:“有女郎携婢,拈梅花一枝,容华绝代,笑容可掬。”佛家,世尊拈花,迦叶微笑,婴宁合二为一,妩媚之极。有人考证婴宁的得名来自《南华经》:“其为物无不将也,无不迎也,无不毁也,无不成也,其名为撄宁。撄宁者,撄而后成者也。”心神宁静,不被外物所扰,是为撄宁。人美,名字也美,亦佛亦道,花、笑相随。一出场就定下了全篇的调子,有花的地方就有婴宁,有婴宁的地方就有笑声。

婴宁的笑究竟有多好看呢?蒲老爷子说“笑处嫣然,狂而不损其媚”。看到这句话,我很能理解为何《婴宁》不像《画皮》、《聂小倩》那样大量搬上荧屏了(我印象里大概只有《一笑三百年》里的婴宁较好,其他大多不甚成功),试想一下,连笑两个小时,还要做到“笑处嫣然,狂而不损其媚”,这个得需要怎样的演技?因此,笑姑娘的笑容究竟怎样容华绝代,就不要指望荧屏了,也难以求诸现实,这是一个想象力是否丰富的问题。

顺带说一下,我一直以为古典小说、戏曲中女性的名字多不甚佳。窦娥、杜丽娘、红娘、张倩女、潘金莲之类,都带着很浓郁的乡土气息,那些大文豪们没有将名字好好打理打理,未免可惜。至少在我这种浅薄的读者看来,好的名字可以为人物增色,反之就有些掉价。比如,我不太喜欢袭人,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我比较赞同政老爹的意见:这个名字未免有些刁钻古怪。当然《红楼》的起名绝大多数都是上佳(还有我最爱的《金瓶梅》,笑),可谓业界翘楚。婴宁这个名字不仅在《聊斋》,即使放在整个古典文学中,也是最好的之一了。这也可见蒲公对这一角色的偏爱,毕竟能被老爷子称作“我婴宁”的,全书只此一个。

乡村爱情故事

不过,虽然婴宁是美人,王子服是书生,但《婴宁》并非才子佳人小说。这一点让我很欣慰。我对才子佳人式的情节一向不太喜欢,《西厢》、《牡丹》辞采绝艳,读起来满口余香,但故事本身没什么意思。《红楼梦》借老太君之口把这类题材批判一番,痛快淋漓,深得我心。蒲老爷子《聊斋》里的许多故事结尾也不免落套,不过《婴宁》称得上一股清流。王子服从头至尾没有念过一句诗,拽过一句文,甚至直到最后连个功名也没混上;婴宁呢,你见过没事就爬树、笑得连婚礼都举行不下去的佳人?婴宁形容王子服“个儿郎目灼灼似贼”,大胆而新奇,也没有才子佳人式的矜持,诸位细品一下这句话,大概可以想见自己看到美女时是怎样的一副德行了吧?说到底,这其实是一个在校大学生恋上乡下野丫头的故事。这常常让我想起刚上本科那会儿,一个教政治学的老师指着窗外对我们说:“看到了没?旁边就是朱家洼,你们可以到那里找一个村姑!”现在想想,我们这些蠢人,究竟错过了多少婴宁啊?

属羊女

山东人有句俗话,叫做“男怕属鸡女怕属羊”,说这两个属相的男女命不好。婴宁小“庚午属马”的王子服一岁,当然是属羊,整部《聊斋》中似乎只有婴宁提到了属相,不知是否蒲老先生有意安排。看似无忧无虑的婴宁,命其实挺苦的:父亲早亡,狐生鬼养,小狐狸“摄饵相哺”。在这样的环境下,婴宁能养成乐观的性格,大概要归功于鬼母的怜爱。读《婴宁》篇,男女主的爱情固然令人艳羡,鬼母对孤女的抚育更令人动容。鬼母对婴宁那些似嗔实怜的责怪,很让人想到一个絮絮叨叨的母亲和儿女家常的对话,亲切而妥帖。婴宁辞别鬼母,“至山坳,回顾,犹依稀见媪倚门北望也”,再到后来的婴宁“凄恋鬼母”,反喜为悲,读来令人鼻酸。

园中共话

在中国古典文学史上,大概没有比《婴宁》中的这段对话更别致、更新鲜的爱情表白了。

生俟其笑歇,乃出袖中花示之。女接之曰:“枯矣。何留之?”曰:“此上元妹子所遗,故存之。”问:“存之何意?”曰:“以示相爱不忘也。自上元相遇,凝思成疾,自分化为异物,不图得见颜色,幸垂怜悯。”女曰:“此大细事,至戚何所靳惜?待兄行时,园中花,当唤老奴来,折一巨捆负送之。”生曰:“妹子痴耶?”女曰:“何便是痴?”生曰:“我非爱花,爱拈花之人耳。”女曰:“葭莩之情,爱何待言?”生曰:“我所谓爱,非瓜葛之爱,乃夫妻之爱。”女曰:“有以异乎?”曰:“夜共枕席耳。”女俯思良久,曰:“我不惯与生人睡。”

句句答非所问,典型的鸡同鸭讲,读来真是满纸粲然。本来挺含蓄蕴藉的表白,被婴宁生生挤兑成粗暴露骨的当街调情,特别是最后那句“我不惯与生人睡”,简直是神一样的补刀;“女俯思良久”,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婴宁讲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带着一副多么人畜无害的表情,王子服估计想死的心都有。《聊斋》里有很多女主“自荐枕席”的故事,这里调转过来,自荐枕席的成了男主,然而还没有自荐成功,当为王兄浮一大白。

历来评这段文的时候都在关注婴宁的单纯或狡黠,都忽略了王子服的色胆包天。所谓“夜共枕席耳”,翻译成白话其实就是——“我和你困觉”……是不是很熟悉的感觉?两百年后,同样有个人说了同样的话,被狠狠敲了好几竹杠,我不说你也知道是谁:

“我和你困觉,我和你困觉!”阿Q忽然抢上去,对伊跪下了。

看到了没?这就是多读书的好处。同样一句话,读书人说出来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文盲就是不要脸臭流氓。

语未已,婢潜至,生惶恐遁去。少时,会母所。母问何往,女答以园中共话。媪曰:“饭熟已久,有何长言,周遮乃耳。”女曰:“大哥欲我共寝。”言未已,生大窘,急目瞪之,女微笑而止。幸媪不闻,犹絮絮究诘。生急以他词掩之,因小语责女。女曰:“适此语不应说耶?”生曰:“此背人语。”女曰:“背他人,岂得背老母。且寝处亦常事,何讳之?”生恨其痴,无术可以悟之。

“大哥欲我共寝”,“且寝处亦常事”,就这两句,大概抵得上整部《笑林》了。幸而老母耳聋,不然骤然闻之,岂不喷饭?难为蒲老爷子,当了一辈子童生,连个花边新闻都没有,是怎么想到这样的句子的。

似憨似黠,宁姑痴耶?不痴耶?

婴宁的“痴”

很多人认为婴宁的“痴”是装出来的,是很有些城府的,毕竟蒲老先生在文末说她是“隐于笑”。不过蒲老先生是说婴宁的真性情“隐于笑”,而不是说她的城府“隐于笑”。如果那样,婴宁简直不仅不可爱,反而可厌。这段园中对话,很多人认为婴宁是故意挑逗王子服,其实不然,我大婴宁很可能真的对这种事懵懵懂懂。试想一个只有十六岁,生活在与世隔绝的荒郊野岭,每天与鬼母丫鬟为伴的姑娘,不解男女之事,或似懂非懂,也是合情合理呀。而且婴宁的痴不仅表现在园中对话,两人婚后,王子服还担心她把房中秘事抖搂出来,“生以其憨痴,恐漏泄房中隐事”,可见婴宁平时说话有多么不过脑子。《聊斋》中的另一篇《书痴》,写一个书呆子:“郎乐极曰:‘我不意夫妇之乐,有不可言传者。’于是逢人辄道,无有不掩口者。”这家伙简直比婴宁还不靠谱。不过幸好我大婴宁只是“痴”,并不傻,“女殊密秘,不肯道一语”。她已经在人世间呆了一些时日,自然对人事有了一些了解,知道哪些话当说哪些话不当说了。

还有一点,婴宁看似傻乎乎,其实是很懂些诗书礼节的,王子服拜访姨母,姨母说舍后“有书可读”,这些书自然是婴宁平日所读的了;婴宁甫到姨家,就懂得“昧爽即来省问”。如果谁认为我婴宁痴,谁才是真痴呢。

狐惩淫

《狐惩淫》是《聊斋》的另一篇目,讲述狐狸精惩戒“好蓄媚药”的书生的。婴宁惩治西邻子,自然也属于“狐惩淫”的范畴,且更加活灵活现。不过,这一段引来很多人诟病,认为西邻子固然可恶,但罪不至死,婴宁痛下杀手,未免太刻毒了些。其实这未免有些“拿明朝的剑斩清朝的官”了,蒲老爷子自己也不认为婴宁做得过分,只是说她“恶作剧”,很有些宠溺的意味。

而且,如果细读原文的话,也许还可以从另一个角度理解。我们不妨把《婴宁》和王熙凤惩治贾瑞做一个类比:王熙凤虽然手段毒了些,但如果贾瑞不正照风月鉴,也还不至于死;《婴宁》同理,西邻子如果不做出那等下流的动作来,其实也不至于死,真是“祸福无门,惟人自取”。这倒让我想起清人涂瀛在《红楼梦论赞》里的一句话:“贾瑞雅负痴情,不以草茅自废,愿观光于上国,亦有志之士也,特未免不自量耳。”仔细想想,西邻子又何尝不欲“观光于上国”呢?一笑。

另外,这段文,我一直把它与《犬奸》、《人妖》并列为《聊斋》里的三大和谐文,人和树,想想就觉得……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我现在很怀疑我大山东保守的形象是怎样树立起来的,要知道,另一大boss兰陵笑笑生,也是我大山东的呀,难道我们跟祖先不是一个种族?

情系于憨

憨憨的女孩子往往比较讨喜,张爱玲评价《红楼》人物:“其实自有《红楼梦》以来,大概就是湘云最孚众望。”湘云是什么样的性格?“憨”,这是曹老板钦点的。再比如隋时以“憨态”著称的袁宝儿,引得大文豪虞世南题诗:“学画鸦黄半未成,垂肩嚲袖太憨生。”不过,《聊斋》女子以“黠”、“慧”称者居多,憨憨的大多是书生,比如《阿宝》里那个孙呆子。从这个角度看,婴宁其实有点特别,不过倒也并非孤例,至少“发蓬蓬许,裁如婴儿”的花姑子,和“年已十六,呆痴裁如婴儿”的婴宁就很有些异曲同工之妙。更精彩的是《花姑子》最后的那段异史氏曰:“始而寄慧于憨,终而寄情于恝,乃知憨者慧之极,恝者情之至也。”窃以为这一段话放在《婴宁》里也同样适用。王子服向她示爱,她笑;鬼母教训她,她笑;姨母告诉她无家,她笑;西邻子调戏她,她还笑,笑得全无心肝,笑得全无肺腑,然而,在这孜孜的憨笑中,她获得了王生的爱情,赢得了姨母的信任,受到众人的喜爱,顺带惩治了恶徒,最后化喜为悲,又报答了鬼母。“憨者慧之极,恝者情之至”,真是婴宁最好的注解。

笑姑娘不笑

很多人遗憾婴宁最后的“矢不复笑”,并将其归因于封建礼教的压迫。诚然,笑姑娘不笑,结局未免有些令人欷歔,但赖在封建礼教头上,又未免太小题大做。试想,婴宁这样毫无顾忌的大笑,放在今天恐怕也要被教训“人罔不笑,但须有时”,难道社会主义也有礼教不成?现代评论家动不动就祭出“封建礼教”这个番天印,以为就可以随便打将封神了,实在是既无理又无趣。

须知《聊斋志异》虽然“刺贪刺虐”,但不意味着每篇都这样一本正经,批判这个批判那个。《婴宁》就干净得很,它讲述的是世态人情,是一个生活在世外桃源的、天真烂漫的少女最终融入人世间的故事,有波折,有遗憾,但整篇小说的人物都能接纳爱笑的婴宁,他们没有一个称得上“封建礼教的代言人”,王母劝诫婴宁的那段话也是出于善意,并没有拿出“女则”、“女德”之类的古董教训她,礼教从何说起?只不过因笑惹祸,婴宁不得不接受人世的法则,就好像人们常说的,让渡一部分自由,获取更大的自由,——这是人类社会的法则,跟哪个社会形态没有关系。

以常理推断,一个二十不到、天生爱笑的少女,怕不至于整个后半生像个木头美人似的面无表情,不过那个爱说爱笑的婴宁大概确实是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