殄代表什么生肖

「重庆华图」公基备考|虎年话虎,你知道几种虎?,下面一起来看看本站小编重庆华图事考弟给大家精心整理的答案,希望对您有帮助

殄代表什么生肖1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去买肉,二十七、杀只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守一宿,大年初一拱拱手。”随着春节民谣的唱响,小年转眼就到了,农历新年离我们也越来越近了。新的一年是农历虎年,生活中有许许多多与虎相关的知识,一起来看一下吧。

一、干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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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年是根据中国传统历法中的干支纪年来确定的。干支指的是天干和地支的合称。十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把干、支顺序配合,如甲子、乙丑等,就是干支纪年。

而“虎”对应着十二地支中的寅,虎年即寅年,每十二年作为一个轮回。比如公历2010年基本对应的是虎年,即庚寅年。公历2022年对应的也是虎年,但是壬寅年。

二、生肖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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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在十二生肖中位居第三,在十二地支配属“寅”,故一天十二时辰中之“寅时”清晨三点至五点又称“虎时”。

三、四象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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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象也叫四方四神,分别是东苍龙、南朱雀、西白虎、北玄武。

虎或者说白虎,是西方之神。白虎具有避邪、禳灾、祈丰及惩恶的扬善、发财致富、喜结良缘等多种神力。它是四象之一,也是由星宿变成的。二十八星宿之中,位西方的七宿是奎、娄、胃、昂、毕、觜、参。因是西方,西方在五行中属金,金是白的。所以它叫白虎。

四、中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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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本土有四种虎,华南虎、东北虎、孟加拉虎、印支虎。但只有华南虎是中国特有的虎亚种,仅在中国分布,生活在中国中南部,亦称“中国虎”,在野外已灭绝。

华南虎头圆,耳短,四肢粗大有力,尾较长,胸腹部杂有较多的乳白色,全身橙黄色并布满黑色横纹。毛皮上有既短又窄的条纹,条纹的间距较孟加拉虎、西伯利亚虎的大,体侧还常出现菱形纹,在亚种老虎中体型较小。华南虎以草食性动物野猪、鹿、狍等为食,是中国的十大濒危动物之一、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红色物种名录极度濒危。

五、成语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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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生牛犊不怕虎

犊:小牛。刚生下来的小牛不怕老虎。比喻年轻人勇敢大胆,无所畏惧。成语出自明·罗贯中《三国演义》第七十四回:“俗云:‘初生牛犊不惧虎。’”

2.不入虎穴,不得虎子

比喻不担风险就不可能取得成果。出自南朝·范晔《后汉书·班超传》“超曰:‘不入虎穴,不得虎子。当今之计,独有因夜以火攻虏,使彼不知我多少,必大震怖,可殄尽也。’”

3.二虎相斗,必有一伤

两只凶恶的老虎争斗起来,其中必有一只受伤。比喻敌对双方实力都很强,激烈斗争的结果,必有一方吃亏。出自明·烟霞散人《斩鬼传》第四回:“这叫做二虎相斗,必有一伤,待他伤了一个,便容易了。”

4.与虎谋皮

跟老虎商量取下它的皮来,比喻跟坏人商量要其牺牲自己的利益,是绝对办不到的。出自于北宋·李昉《太平御览》。

5.三人成虎

比喻说的人多了,就能使人们把谣言当作事实。最早出自于《战国策·魏策二》。

6.放虎归山

原义是把老虎放回山去,比喻把坏人放回老巢,留下祸根。最早出自于西晋·司马彪《零陵先贤传》“既入;巴复谏曰:‘若使备讨张鲁;是放虎于山林也。’”

7.狐虎之威

狐狸与老虎相互勾结而表现出来的威势。比喻权贵当道者与其爪牙串通一气而发出的淫威。出自《战国策·楚策一》 “虎求百兽而食之,得狐。……虎以为然,故遂与之行。兽见之皆走,虎不知兽畏己而走也,以为畏狐也。”

8.鲁鱼帝虎

指文字传抄错误。出自晋·葛洪《抱朴子》“谚云:‘书三写,鱼成鲁,帝成虎。’”

9.虎口拔牙

到老虎嘴里拔牙。比喻做十分危险的事情。出自元·弘济《一山国师语录》:“苍龙头上拶折角;猛虎口中拔得牙。”

10.养虎自啮

养老虎,咬伤自己。比喻纵容敌人而自受其害。出自《洛阳伽蓝记·建中寺》“养虎自啮,长虺成蛇。”

六、打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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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是人见人怕的凶猛野兽,在党史上,“老虎”指的是较大的贪污分子,“大老虎”是指位高权重的腐败分子及其相关的大案要案,“打老虎”指的是严肃惩处一些大贪污犯。

1951年12月底,全国开展“三反”运动。其中,“打虎”运动是一个重要阶段。1952年1月19日召开的中央直属机关总党委扩大会议,首先宣布“三反”运动进入“打老虎”阶段。

殄代表什么生肖2

本文原刊于《西藏研究》2015年第3期,感谢齐德舜老师赐稿!引用时请注明出处。

[关键词]《宋史·唃厮啰传》;河湟吐蕃;唃厮啰;笺证

[摘要]唃厮啰,北宋河湟吐蕃政权的第一任赞普。唃厮啰到达河湟地区之后,先后被李立遵和温逋奇控制。后来唃厮啰迁居青唐城,励精图治,建立起青唐吐蕃政权,成为第一任赞普。唃厮啰以自己的努力改变了宋朝西北的历史进程,为宋朝牵制了西夏,成为宋代西北河湟吐蕃最有影响力的人物。

[作者简介]齐德舜,河南大学民族研究所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民族史。

唃厮啰(997-1065),宋朝西北青唐吐蕃地方政权的第一任赞普。唃厮啰年幼时先后被李立遵和温逋奇所胁制,长期充当傀儡。长大后重立文法,建立起真正属于自己的青唐吐蕃政权。唃厮啰开创了宋代西北吐蕃的一个新的时代,他的一生不仅改变了西北吐蕃的历史也改变了整个中国西北的历史进程。本文将以《宋史·唃厮啰传》为大纲,采用笺证的传统体裁,通过疏理编排其他零星史料完整地展现唃厮啰充满传奇的一生。

唃厮啰者,绪出赞普之后,本名欺南陵温篯逋。

唃厮啰本名欺南陵温篯逋(羂︽繳繼纀︽肅臦︽繻輥繼︽繿纁繼︽胑),有的文献译为罝勒斯赉、嘉勒斯赉[①]。欺南陵温篯逋的汉语意思在学术界有许多不同的说法,吴均先生认为是“继续王位的业运赞普”[[1]]。黎宗华则认为其意为“南德欧松之孙,赞普是也”[[2]]。青海文化厅的侃本先生根据藏文对这一名字进行了解释,他的解释应该更加合乎情理,他认为,篯逋即赞普,这一点没有争议。“欺南”应是“赤南”的安多方言,应该也是首领即赞普之意。陵温乃是赞普之孙的意思。这样,“欺南陵温篯逋”用当今的汉语记音就是“赤南德温赞普”,其意就是“天座赞普之孙,赞普是也”。[[3]]

关于唃厮啰的身世及其早年的活动,《宋史》在此处仅仅简单的一句“绪出赞普之后”,并无详细交待。其它各种史籍记载均比较简略,并且彼此有矛盾之处。下面我们把散见于各种史籍中的史料作一整理分析。

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中记载如下:

嘉勒斯赉者,绪出吐蕃嘉木布,本名齐囊凌衮沁布。沁布犹嘉木布也,羌语讹为沁布。生高昌磨榆国,既十二岁,河州羌哈剌额森客高昌,见斯赉貌奇伟,挈以归。至多僧城,而大姓松察克斯戬又以斯赉居叶公城,欲往河州立文法。河州人谓佛“嘉赉”,谓儿子“斯赉”。[[4]]

张方平《乐全集》记载如下:

唃厮啰,本名欺南凌温篯逋,西域武三咩人,盖唐吐蕃之(苗)裔。吐蕃在唐为大国,威长夷狄,大中以后,部族衰散。然其种贵,羌戎至今尊服。武三咩去唃厮啰所居青唐城经隔诸蕃,极远。其祖父名字未详,但传自唐已来,世袭为结逋(据译:结逋,天子之号,乃僭也)。……潘罗支竟为德明所破,盖无遗类。以故西蕃无主,蕃部耸昌厮均等远赴三咩迎温篯逋,以保其地。时年十二岁,欲就河州起立文法(起立文法,盖施设号令统众之意)。[[5]]

彭百川《太平治蹟统类》记载如下:

唃厮啰,本西域胡僧李立遵携来吐蕃立文法。言是佛种,由是吐蕃皆信服之。吐蕃之俗尚教,谓佛为“唃”,儿子为“厮啰”,故称唃厮啰。[[6]]

上面几段记载都出自汉文典籍对唃厮啰的记载,认为唃厮啰出身高贵,是吐蕃赞普的后人。唃厮啰到底是否为赞普的后人?汉文典籍的这种说法是否正确?这些问题在一些藏文典籍中可以找到答案。

吐蕃王朝末代赞普朗达玛于公元838年即位。此前,王朝内部争夺王权的斗争已经白热化。这种政治斗争也渗透到宗教界,佛教与苯教的斗争愈演愈烈。朗达玛执政后毁法禁佛,打击迫害佛教徒,使其“或作屠户,或还俗,或作猎户,不服从者处死。”[[7]]朗达玛执政四年之后被佛教徒拉隆·贝吉多吉杀死,王族与贵戚又展开王位之争,吐蕃王朝从此四分五裂。在藏文典籍中对朗达玛的世系传承记载得比较清楚。朗达玛长妃有子永丹(臮纀︽繿聏繼),次妃有子俄松(臩繻︽舤繴)[②],母党各自挟持无知小孩为继嗣王位进行激烈斗争,继而引发边将混战和奴隶平民起义,王朝随之解体,王室成员四处逃窜。俄松有一子为吉·贝考赞(耑︽繻繽纋︽纈繳纊︽繿纁繼),贝考赞“长妃之子为吉德尼玛贡(罥繻︽肅︽耡︽纀︽纀羉繼),其次妃之子是墀扎西孜巴贝(羂︽繿贉︽舉纍︽繿輸繳纍︽繽︽繻繽纋)”[[8]]吉德尼玛贡逃到阿里,在那里建立了自己的统治,后来发展成阿里王系。墀扎西孜巴贝有三子,“即巴德(繻繽纋︽肅)、沃德(臩繻︽肅)、基德(罧繻︽肅)”。[[9]]

墀扎西孜巴贝这三个儿子号为住于下部之三德。其中王子沃德(臩繻︽肅)有四子,即帕巴德赛(繾︽繿︽較︽舙)、赤德(羂︽肅)、赤穹(羂︽翽繴︽)、聂德(繸繳︽肅)四人。其中“赤德之后裔为东方宗喀王(續纊︽輴繴︽繲臥︽義纋︽胑︽),京俄顿钦(脄繼︽翧︽輄繼︽翾繼︽)[③]等,即现尚住于朵麦之诸赞普是也。”[[10]]在藏文典籍《贤者喜宴》中也有类似的记载,“约德之次子赤德到了多康,宗喀十八区等等多麦之大部地区归其统治,因之遂有所谓‘下部王权如靴大’之说,坚阿屯钦等等王系即出自该地。”[[11]]在另一本藏文史籍《安多政教史》中也记载“他(朗达玛)的儿子南德哦松(繳繼纀︽肏︽臩繻︽舤繴),他的儿子阿达贝科尔赞(纀繴纈︽繿繻繳︽繻繽纋︽纈罸纊︽繿纁繼),他的儿子赤扎喜邹巴(羂︽繿贉︽舉纍︽繿輸繳纍︽繽),他的儿子哦德(臩繻︽肏),有四子,其第二子名赤德(羂︽肏),前来朵甘,在青海开拓基业,担任万户长,宗喀的十八大地区及多麦的部分区域都在其属下。”[[12]]从这些藏文史籍来看,唃厮啰无疑就是俄松这一支王室的后裔,朗达玛五世孙赤德的后人,汉文典籍的记载是正确的。

篯逋犹赞普也,羌语讹为篯逋。

赞普为藏语義纋︽胑的音译,汉语意思为国王之意。

生高昌磨榆国。

唃厮啰的出生地在汉文史籍中有两种说法:一为“高昌磨榆国”,一为“西域武三咩”。对于汉文典籍的这一记载也有许多的学者持怀疑的态度。顾吉辰认为唃厮啰并非生于西域,他认为“唃厮啰乃出身于河湟吐蕃赞普之裔,并非生於西域。”[④]汤开建先生虽然也怀疑唃厮啰生于西域一说,但是他自己认为并没有足够的证据否定唃厮啰生于高昌磨榆的说法,“据现有文献能提供的材料还不能推翻‘高昌磨榆国’和‘西域武三咩’之说。因为要对《长编》、《宋史》记载进行否定,如无充分证据是难令人信服的;特别是张方平的记载,乃当时人(并且是直接与吐蕃打交道的人)记当时事,且为官方文件所载。因此,他提出的‘西域武三咩’之说是具有很高的权威性的。”[[13]]

要确定唃厮啰的出生地仍然要从藏文中寻找答案。在藏文典籍中也有唃厮啰出生地的记载,康嘎尔·慈诚噶桑所著的《佛教前宏期时期历代吐蕃王族史考释》中明确记载“赤南木得温赞普出生于阿里芒域郭仓朵地方。”[[14]]芒域藏文书写为纀纊︽臮纋,在一些藏文史料中记载为纀繴︽臮纋,据黄颢先生考证,应该写作纀纊︽臮纋。[[15]]其具体位置指今西藏阿里普兰至昂仁、吉隆一带与尼泊尔接壤地区。郭仓朵为阿里小城廓名,藏文书写为繻羉︽纃繴︽軷,意为上郭仓,指今西藏阿里狮泉河附近的噶尔地方,现在噶尔县所在地。除此之外,在另一本藏文史籍《贤者喜宴》中也有类似的记载,吐蕃王室后裔在吐蕃政权崩溃之后其中有一支就是逃到阿里,其居住地正是芒域,“久若氏妃之子谓之上三衮,其间之长子是贝吉德日巴衮据玛尔域。”[[16]]此处的玛尔域是芒域的不同译音。这样,汉文史籍中的“高昌”即为藏文繻羉︽︽纃繴的不同翻译形式,而磨榆即为纀纊︽臮纋的不同翻译方式,高昌磨榆即为郭仓芒域的不同翻译方式而已。综合藏汉两种文献的记载,基本可以肯定的是唃厮啰即是出生在今西藏阿里地区的芒域。

既十二岁,河州羌何郎业贤客高昌,见厮啰貌奇伟,挈以归,置心城,而大姓耸昌厮均又以厮啰居移公城,欲于河州立文法。

大中祥符元年(1008年),唃厮啰年仅12岁,被带到河湟地区。从此便开始了其整个家族在河湟地区近千年艰苦创业的历史。唃厮啰是如何来到河湟地区的,各种史籍记载多有矛盾,综合起来有三种说法:一种是以《宋史》为代表,认为唃厮啰是由河州羌何郎业贤带到河湟地区的,李焘在《续资治通鉴长编》中也持类似的观点。第二种说法认为唃厮啰是由耸昌厮均带到河湟地区的,“以故西蕃无主,蕃部耸昌厮均等远赴三咩迎温篯逋,以保其地。”[[17]]曾巩在《隆平集》中也认为唃厮啰是由耸昌厮均带到河湟地区的。第三种说法认为唃厮啰是由李立遵带到河湟地区的,“嘉勒斯赉,本西域胡僧李立遵携来吐蕃立文法,言是佛种,由是吐蕃咸皆信服之。”[[18]]这三种说法虽互相矛盾,却又各有一定的文献支持,所以唃厮啰到底如何来到河湟地区尚难以确定。

唃厮啰并非一人来到河湟,很可能是整个家族,见于史籍记载的有其兄扎实庸咙也来到了河湟地区,“初,嘉勒斯赉兄扎实庸咙为河南诸部所立,与唃厮啰分地而治,不相能也。”[[19]]还有唃厮啰之舅尚样丹,“秦州蕃部尚杨丹者,唃厮啰之舅也。”[[20]]

唃厮啰最初来到河湟地区之时并未在宗哥城居住,而是居住于渭州(今平凉地区),并形成了自己的一个小的集团,称为渭州蕃部,在大中祥符七年之时,北宋政府册封唃厮啰,“以渭州蕃族首领唃厮啰为殿直充巡检使。”[[21]]

河州人谓佛“唃”,谓儿子“厮啰”,自此名唃厮啰。

唃厮啰是一种尊称,并非其真名,这一名字之汉语意思,《宋史》解释为佛子。沈括的《梦溪笔谈》认为“唃厮啰,人号瑕萨篯逋者,胡言赞普也。唃厮,华言‘佛’也,‘啰’,华言‘男’也。自称佛男,犹中国之称天子也。”[[22]]

在藏文中,唃厮啰写作義纋︽舝纍︽纋繳纍,意为王子之意,藏文典籍将其称为輴繴︽繲︽義纋︽胑,汉语意思为宗喀王,与汉文典籍记载略有差异。对唃字的读音,汉文字典标注“ɡǔ”,但是根据藏文读音,读“jué”似乎更接近于藏文原始读音。这种情况可能与当时的翻译有关,可能是当时翻译的人出现失误。另一种可能就是翻译的人翻译的时候是照拉萨音来翻译的,在藏语拉萨音里,義纋读作“ɡái”,与“ɡǔ”的读音比较接近,而在安多话里便与“jué”比较接近。清朝时期将唃厮啰重新翻译为嘉勒斯赉,看来并非没有道理。

对唃厮啰这一名字,日本学者铃木隆一还提出了自己不同的看法,他认为唃厮啰乃是青唐吐蕃王国的王号,并非单纯是一个人名。[[23]]这种说法在学术界并没有得到认可,汤开建先生曾专门著文对此进行了反驳。[[24]]

于是宗哥僧李立遵、邈川大酋温逋奇略取厮啰如廓州,尊立之。

唃厮啰来到河湟地区之后,立即在河湟地区掀起了一场新的权力争夺。在河湟地区的政治势力之中,势力最大的当数李立遵集团和温逋奇集团。这两大集团鼎峙对立,一直明争暗斗,他们之间既需要联合又存在着利益的分争。由于双方的实力相差无几,由任何一方充当领袖都不易使对方折服,联盟之间的领袖问题一直都悬而未决。唃厮啰是吐蕃赞普的后裔,由他来充当宗哥联盟的领袖显得名正言顺,李立遵和温逋奇两大集团都能够接受,谁控制了唃厮啰就意味着掌握了宗哥联盟的领导权。于是李立遵和温逋奇两人联合起来,从耸昌厮均手中劫持了唃厮啰,“既而总噶尔僧李埒克遵、邈川大酋温布且略取斯赉如廓州,尊立之,部族寝强。”[[25]]

部族浸强,乃徙居宗哥城,立遵为论逋佐之。

李立遵将唃厮啰迁至宗哥城后,自立为论逋(大相),并以唃厮啰的名义号令各部吐蕃。从此之后李立遵的势力更加强大,成为“族帐甚盛,胜兵六七万”[[26]]的强大势力集团。为进一步地控制唃厮啰,李立遵还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唃厮啰,以加强对他的控制。年幼的唃厮啰在宗哥政权中完全处于受人摆布的傀儡地位,并无真正的权力。

李立遵通过唃厮啰这面旗帜迅速扩张了自己的实力,他利用当时河湟吐蕃诸部人心思安的心理,基本统一了以宗哥城为中心的整个河湟地区,即使是曾经叱咤风云的六谷蕃部也归顺李立遵部,听其调遣。李立遵的强大自然引起了西夏和北宋政府的注意,李立遵在此时还保持了一种清醒的头脑,采取联宋抗夏的政策,从而使得自己的政权愈加地巩固。宗哥联盟在这一段时期还是比较稳固的,象温逋奇等一些实力派的人物也听命于李立遵。

立遵或曰李遵,或曰李立遵,又曰郢成蔺逋叱。

李立遵,又名李遵、立遵,又被称为郢成蔺逋叱。所谓郢成蔺逋叱,意大利学者图曾经专门论述过“‘郢成’可能是藏文‘弟悉’的音译,意为‘摄政王’。对蔺逋叱,现在通行的译法一般为仁波切,是对大喇嘛的尊称。”[[27]]对李立遵的身世,史载阙如,并不详细。李立遵信奉佛教,“初为僧,后自还俗。”[[28]]有一些路过宗哥的宋朝使臣也了解到一些更加具体的情况,“见僧立遵已还俗,娶蕃部十八人为妻。”[[29]]对李立遵还俗的观点,有的学者提出了自己不同的看法,那就是李立遵并非还俗,而是修密宗,可以娶妻生子,各种史籍所反映的情况仅仅是反映了当时佛教的一种真实状况。[[30]]毫无疑问,宗哥族在李立遵的统治之下发展迅速,在他统治期间,宗哥族甚至在短时间内“聚众数十万”[[31]],称得上兵强马壮。李立遵掌控的宗哥城地理位置正处于中原与内地的一个交汇点,“往西过今日月山便是青海大草原;往北有祁连山峻岭阻隔,道路崎岖;往东南,顺湟水、黄河而下,地势越趋平缓,可达陇右、秦渭间。”[[32]]占据这样一处可进可退的地理位置,李立遵自然踌躇满志,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发展壮大的机会。

论逋者,相也。

在吐蕃王朝时期就有国相这一官职,“其官有大相曰论茝,副相曰论茝扈莽,各一人,亦号大论、小论。”[[33]]唃厮啰统治时期这一官职已经不分大相和副相,仅有一人,称为“论逋”,即国相之意。

立遵念贪,且喜杀戮,国人不附,既与曹玮战三都谷不胜,又袭西凉为所败。

李立遵控制唃厮啰之后,实力迅速壮大。为扩大自己的实力,李立遵把自己进攻的矛头对准了秦渭地区。李立遵自恃兵强马壮,又有唃厮啰这面旗帜,所以也想效法吐蕃王朝边将长驱秦渭地区,以补充本部各部落的经济实力,于是一场著名的“三都谷战役”便在宋与李立遵之间展开了。

大中祥符九年(1016年)九月,三都谷战役正式打响,双方都投入了相当大的兵力,“唃厮啰、宗哥立遵等三万人入寇,至三都时,玮知秦州,节度军击败之。二族在秦西南,颇强悍”[[34]]。由于李立遵骄恣极甚,并且指挥失误,而曹玮一方则深谋远虑,以逸待劳,最终北宋取得了胜利,宋军“逐北二十余里,斩首千余级,生擒七人,获牛、马、杂畜、器仗、衣服三万三千计。”[[35]]这次战役对李立遵的打击是巨大的,不甘心失败的他仍然继续重整旗鼓,在秦渭地区与宋朝争斗,但是多以失败而告终。

三都谷战役及此后与宋军争夺秦渭地区的失败极大地削弱了李立遵的力量,再加上李立遵生性骄横,在族人面前作威作福,致使部众离贰,怨声载道。实际上早在大中祥符八年(1015年)三都谷战役前,一些常年与李立遵打交道的宋军将领就说“埒克遵峻酷专恣,已失部族心,恐必不久。嘉勒斯赉,嘉木布之后,众渐归之,咸以埒克遵持权自任,不平其事。”[[36]]在李立遵统治之下的吐蕃百姓怨声载道,“蕃部言立遵御下严暴,蕃家不乐,即日天旱,族人多饥死,尚有质帐三、二千。”[[37]]三都谷战役的另一个严重的后果就是造成了宗哥联盟的分裂,“既而河州、洮兰、安江、妙敦、邈川、党逋诸城皆纳质为熟户。”[[38]]邈川正是温逋奇所辖地区,这就足以看出,宗哥联盟已经走向了分裂。

厮啰遂与立遵不协,更徙邈川,以温逋奇为论逋,有胜兵六七万,与赵德明抗,希望朝廷恩命。知秦州张佶奏请拒绝。泾原钤辖曹玮上言,宜厚唃厮啰以扼德明。

三都谷战役后,李立遵与唃厮啰返回宗哥城,李立遵试图恢复自己的实力,以图东山再起。他实行休养生息的政策,并且改变与宋朝为敌的政策,同宋朝通贡修好,希望再次得到宋朝的支持。乾兴元年(1022年),李立遵派人上书请求内附,“总噶尔嘉勒斯赉、埒克遵遣蕃部嘉木磋沙卜哩赍文字及马一匹至本司,欲求内附。”[[39]]但是,唃厮啰与李立遵之间的矛盾已不可调解。天圣二年(1024年),“总噶尔嘉勒斯赉、埒克遵遣大首领斯多正来贡方物。”[[40]]这是史籍记载的最后一次两人联合上贡。仅仅一个月后,李立遵便一个人给宋朝上书乞俸钱,“泾原路总管司言‘总噶尔埒克遵乞俸钱。’”[[41]]这是史籍对李立遵记载的最后一次,此后李立遵的名字便不见于史籍,可见,在天圣二年和三年之间,李立遵与唃厮啰正式分裂,具体的年代各种史籍均没有记载。唃厮啰与李立遵分裂后,率领其属下秘密投奔邈川大首领温逋奇,“为其妻族纳斯结等窃诱往邈川城温逋奇所住坐,又十余年,因入贡。”[[42]]

唃厮啰到达邈川后,以温逋奇为首的当地大首领立即遵之为赞普,温逋奇自为“论逋”,成为继李立遵之后又一位左右河湟地区的大首领。温逋奇吸取了李立遵的教训,向宋朝通好,请求封赐。与宋朝通好始终为唃厮啰与温逋奇合作初期坚持的政策,并数次对宋朝朝贡。天圣九年(1031年)12月,温逋奇派其外甥带上给宋朝的书信和鞍马、乳香等礼物,到秦州官邸“告称唃厮啰乞通和。”[[43]]

而立遵屡表求赞普号,朝议以赞普戎王也,立遵居厮啰下,不应妄予,乃用厮铎督恩例,授立遵保顺军节度使,赐袭衣、金带、器币、鞍马、铠甲等。

《宋史》此处对李立遵求赞普号的记载明显出现年代错误,前后矛盾。李立遵上书宋廷求赞普号是在大中祥符九年(1016年)。由于三都谷战役失败和唃厮啰一天天长大,李立遵感到自己的地位面临威胁,遂欲取唃厮啰而代之。在这种大背景之下,李立遵请求北宋册封自己为赞普,“时唃厮啰强盛,立遵佐之。立遵乃上书求号‘赞普’”,宋朝对李立遵的这一请求非常清楚,“赞普,可汗号也。立遵一言得之,何以处唃厮啰邪?且复有求,渐不可制,”[[44]]拒绝了李立遵的这一请求,仅仅授予他保顺军节度使的官职。这件事反映了唃厮啰与李立遵两人之间的权力之争的矛盾不可调和,宗哥联盟分裂是不可避免的。

大中祥符八年,厮啰遣使来贡。诏赐锦袍、金带、器币、供帐什物、茶药有差,凡中金七千两,他物称是。

大中祥符八年(1015年),唃厮啰、李立遵、温逋奇、摩罗木丹等人联合向北宋进贡,这是唃厮啰与李立遵分裂之前唃厮啰、李立遵、温逋奇三人最后一次联合进贡,进贡的物品主要是战马,此外还有部分特产、茶药等。北宋政府对这次宗哥吐蕃政权的的进贡非常重视,进行了大量回赐,“诏赐嘉勒斯赉等锦袍、金带、供帐、什物、茶药有差,凡中金七千两,他物称是。”[[45]]回赐物品的金额远远大于上贡物品的金额。

其年,厮啰立文法,聚众数十万,请讨平夏以自效。

唃厮啰等人向北宋进贡的同时又遣人上书宋真宗,表示宗哥联盟愿出兵讨夏,希望能够得到北宋政权的支持,“时宗哥立文法,聚众数十万,请讨平夏以自效。”[[46]]在《续资治通鉴长编》中亦记载“时,总噶尔嘉勒斯赉立文法,聚数十万,遣人入奏,愿讨平夏以自效。”[[47]]

上以戎人多诈,或生他变,命周文质监泾原军,曹玮知秦州兼两路沿边安抚使以备之。

唃厮啰对宋朝的示好并没有得到认可,以知秦州张佶为代表的人认为“戎人多诈”不可信,非但没有对唃厮啰进行任何封赏,相反在边境地区对唃厮啰加强了戒备,“先命周文质监泾原军,又徙玮是州,兼两路事以备之,赐玮公用钱岁三百万。”[[48]]

宋朝在边境地区对唃厮啰加强戒备之后,对边情比较熟悉的曹玮入朝,向宋真宗详细述说了唃厮啰政权的内部事务以及唃厮啰与李立遵的矛盾,“唃厮啰以立遵为谋主,立遵贪而虐,好行杀戮,其下恐惧。”[[49]]曹玮更进一步说李立遵已失部族心,不久后恐为唃厮啰所取代。宋真宗又听取王旦等人的建议之后遂决定采取以唃厮啰来扼制西夏和坐山观虎斗的策略,“外国相残,中国之利也。朕思之,何必幸其相伐。但令曹玮安抚近边,以重兵镇秦州,常设警备,毋得轻发,此最为上策也。”[[50]]随后,宋真宗任命曹玮知秦州处理边事。

宗哥城东南至永宁九百一十五里,东北至西凉府五百里,西北至甘州五百里,东至兰州三百里,南至河州四百一十五里。又东至龛谷五百五十里,又西南至青海四百里,又东至新渭州千八百九十里。

《宋史》在此处明确地阐明了宗哥城的地理位置,除此之外,《宋史·地理志》亦明确提及宗哥城的位置,“龙支城,旧宗哥城。元符二年改今名,寻弃之。崇宁三年收复。东至德固砦界一十八里,西至保塞砦药邦族二十二里,南至廓州界分水岭四十里,北至习令波族分界八十五里。”[[51]]后世学者研究宗哥城的地理方位大致以这两处记载为主,由于理解不同,对宗哥城的地望也就有了多种说法,祝启源先生根据这两处记载推断宗哥城应为现在青海省平安县平安镇一带。[[52]]吴均先生综合各种史料及实地考察后认为宗哥城应为今天青海省乐都县城碾伯镇,即唐陇右节度使治所湟水县。[[53]]

九年,厮啰、立遵等献马五百八十二匹。诏赐器币总万二千计以答之。

大中祥符九年(1016年),唃厮啰和李立遵又一次向北宋进贡马匹五百八十二匹,北宋政府“诏赐器币总万二千计以答之。”[[54]]北宋政府此次在回赐物品的数量问题上在朝堂上发生了一些争论。许多大臣认为李立遵为人贪念太重,如果朝廷赐与过多,必然会助长李立遵的贪欲,主张“约所贡直以给之”。在朝堂之中独王旦力排众议,主张多多回赐以使李立遵安心,从而能够牵制西夏,“或假以恩宠,则小小种落必遭凌胁。若知朝廷不加信用,则当自相残戮矣。”[[55]]

数使人至秦州求内属。

从大中祥符九年(1016年)开始,由于李立遵对北宋政府没有满足自己册封“赞普”的请求而心怀不满,开始出兵进攻秦州缘边地区,北宋政府和李立遵为首的唃厮啰政权的关系变得紧张起来。这年六月,李立遵遣人“至渭州缘边,扇摇熟户且令纳质,不尔则破其聚落。”[[56]]李立遵的做法使得渭州熟户多数投降,秦州缘边的形势也变得紧张起来。九月,李立遵派部族马巴咱尔、岳居戬等率军大举进犯并发动“三都谷战役”并遭到曹玮重创。“三都谷战役”之后,李立遵的实力大大削弱,唃厮啰开始崭露头角。他开始寻求与北宋政府缓和彼此之间的关系,数次派人求和。天禧元年(1017年),“总噶尔嘉勒斯赉贡马,乞和断。”[[57]]乾兴元年(1022年),唃厮啰和李立遵又派遣嘉木磋沙卜哩“赍文字及马一匹至本司,欲求内附。”[[58]]天圣九年(1031年),唃厮啰已经离开青唐前往邈川与温逋奇联合,又一次向北宋求和,“温逋奇遣甥甥赍番字鞍马乳香入汉,告称唃厮啰乞通和,秦州以闻。”[[59]]

明道初,即授厮啰宁远大将军、爱州团练使,授逋奇归化将军。

唃厮啰到达邈川重立文法之后,宋朝上下对唃厮啰和温逋奇以礼相待,数次赐唃厮啰与温逋奇对衣、金事束带、银器、衣著等。宋仁宗明道元年(1032年)八月,宋朝“以邈川大首领嘉勒斯赉为宁远大将军、爱州团练使,雅仁结首领温布且为归化将军,”[[60]]并且每月给唃厮啰支大彩一十五匹,角茶一十五斤,散茶五十斤;给温逋奇支大彩十匹,角茶五斤,散茶五十斤作为俸禄。此后,尽管唃厮啰及其继嗣者受宋朝册封的官衔职名经常变化,“邈川大首领”却成为其世袭的头衔。

已而逋奇为乱,囚厮啰置阱中,出收不附己者,守阱人间出之。

唃厮啰自投奔温逋奇,双方在一起共事十几年的时间,直到明道初年(1032年),两人的关系还相处融洽。但是,温逋奇与李立遵一样,也有着极强的个人野心,不甘心仅仅当一名“论逋”。迁居邈川之后,为发展自己的势力,唃厮啰与当地乔家大族完成了联姻,娶第三妻乔氏,时间可能就是天圣八年(1030年)以前。[[61]]乔家大族在当地很有实力,“所部可六七万人,号令明肃,人惮服之。”[[62]]唃厮啰与乔家大族的联姻增加自己实力的同时也使他与温逋奇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

除此之外,唃厮啰与温逋奇两人在对待宋与西夏的问题上也发生分歧。唃厮啰一直奉行联宋抗夏的政策,温逋奇却与元昊领导的西夏关系暧昧。这可以从温逋奇之子一声金龙与西夏的关系中看出一些端睨,“温逋奇之子一声金龙者,拥众万余,阴附元昊。”[[63]]唃厮啰势力的强大以及两人在一些大政方针上的不一致使温逋奇铤而走险,发动政变,“幽唃厮啰,置阱中防守,而身领兵他出。”[[64]]

厮啰集兵杀逋奇,徙居青唐。

唃厮啰被囚,温逋奇离开邈川城之后,负责看守唃厮啰的士兵并非真正忠于温逋奇,他大概是出于对唃厮啰这位赞普的敬意,偷偷地把唃厮啰从阱中放出。唃厮啰从阱中出来后,利用其赞普的地位,迅速地集中兵力控制邈川城,失去邈川城的温逋奇被唃厮啰杀害,唃厮啰平息了这次政变。事变尽管被平息下去,但是温逋奇之子一声金龙的实力仍然是非常强大的,“温博奇乃嘉勒斯赉亲信首领之豪,其子一声金龙,有众万余,最为强盛,乃与昊贼结姻,嘉勒斯赉日益危弱。”[[65]]在这样一种情形之下,唃厮啰不得不离开邈川,迁居青唐城。

景祐中,以厮啰为保顺军节度观察留后,岁以奉钱令秦州就赐。

唃厮啰到达青唐城后,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巩固自己的地位。李立遵和温逋奇的教训让唃厮啰认识到,单纯依靠一个赞普后人的大旗已不足以号令分散的部族势力。唃厮啰首先采取吐蕃传统的盟誓来巩固自己与各部落之间的联系。所谓盟誓就是使各部落结为一体,共同对敌的一种形式。这种方式在吐蕃王朝时期就已存在,“赞普与其臣岁一小盟,用羊、犬、猴为牲;三岁一大盟,夜肴诸坛,用人、马、牛、闾为牲。凡牲必折足裂肠陈于前,使巫告神曰‘渝盟者有如牲’。”[[66]]唃厮啰在青唐城专门建设盟誓之处所,“直南大衢之西,有坛三级,纵广亩余,每三岁冕祭天于其上。”[[67]]其次,唃厮啰大力尊崇佛教来加强内部的团结,利用宗教这面旗帜来加强部族之间的团结,唃厮啰政权中有许多僧人,“吐蕃重僧,有大事必集僧决之。”[[68]]这样,唃厮啰政权所制定的每一项政策便拥有了宗教特色,增加了政策的权威性。

总之,唃厮啰迁居青唐后,吸取了李立遵和温逋奇时期的经验教训,逐步地站稳了脚跟,巩固了自己的政权,成为河湟吐蕃诸部公认的大首领。唃厮啰的发展也令北宋政府刮目相看,对他的封爵不断升级。景祐二年(1035年)十二月,授唃厮啰为“保顺军节度观察留后,月支大彩三十匹,角茶三十斤,散茶一百斤,岁给俸钱由秦州就近赐给。”[[69]]

元昊侵略其界,兵临河湟,厮啰知众寡不敌,壁鄯州不出,阴间元昊,颇得其虚实。元昊已渡河,插帜志其浅,厮啰潜使人移植深处以误元昊。及大战,元昊溃而归,士视帜渡,溺死十八九,所卤获甚众。

就在唃厮啰大力发展自己实力的同时,西夏经过几代人的发展,占据瓜、沙、甘、凉四州,统治区域成倍扩大,经济实力大为增强。特别是天圣九年(1031年)太子元昊继位后,在外交政策上一改往日的颓势,不再向宋称臣归顺,欲与宋分庭抗礼;在西部边境上,唃厮啰势力的增长让元昊感受到了压力,在继续巩固甘、凉等州的基础上,他把进攻的矛头直接指向了唃厮啰,企图吞并黄河以南及整个湟水流域,进一步扩大统治区域,消灭唃厮啰,消除自己的后顾之忧,以此来壮大与宋抗衡的能力。

景祐二年(1035年),元昊派其大将苏奴儿率二万五千人进攻河湟地区,想趁唃厮啰立足未稳之时将青唐政权扼杀在摇篮之中,双方在牦牛城[⑤]展开了一场大战。唃厮啰初战告捷,西夏苏奴儿率领的军队“败死略尽,索诺尔(苏奴儿)被执。”[[70]]元昊获悉苏奴儿兵败后,亲率大军奔赴河湟攻打牦牛城,唃厮啰坚守一月有余,由于误中元昊诈和的奸计,牦牛城被攻破。接着,元昊乘胜追击,接连进攻青唐、安二[⑥]、宗哥、带星岭[⑦]等城,唃厮啰政权岌岌可危。在这种艰难的条件之下,唃厮啰派“部将阿萨尔,以兵十万绝归路,”企图通过断元昊后路的策略来迫使元昊退兵,但是李元昊却誓不退兵,双方僵持将近一年的时间,元昊付出“部兵溺总噶尔河及饥死过半”[[71]]的惨重代价后,渡过宗哥河(即今之湟水),兵临青唐城下。

元昊兵临城下,唃厮啰政权面临覆亡的危险,唃厮啰对敌我双方的实力做出正确判断后制定坚守不出静观其变的战略战术,“知众寡不敌,避鄯州(青唐)不出”[[72]]。唃厮啰的这一战略战术无疑是正确的,坚守不出的战术拖住了元昊的军队,双方又坚持数月之久。同时,唃厮啰派人到西夏行反间计,侦察夏人的虚实,同时派部将安子罗率军断西夏军队后路。唃厮啰的反间计马上就获得了成效,他获知元昊渡过宗哥河时,“插帜志其浅”,于是他暗地里“使人移植深处,以误元昊。及大战,元昊溃而归,士视帜渡,溺死十八九,所虏获甚众。”[[73]]青唐城保卫战最终以唃厮啰取得胜利结束,元昊率领残兵败将突破安子罗的防线后撤出河湟。

青唐城保卫战是关系唃厮啰政权生死存亡的关键一战,是唃厮啰掌握政权之后亲自指挥的第一仗,充分显示了唃厮啰卓越的军事才能和超强的组织能力。青唐城保卫战历时一年多,元昊兵临城下,唃厮啰政权面临覆亡的危险,政局的发展对唃厮啰十分不利。唃厮啰面对严重的局面并没有自乱阵脚,反而保持了清醒的头脑。在继续坚持军事对抗的情况之下,成功地运用反间计最终取得了青唐保卫战的胜利。

自是,数以奇计破元昊,元昊遂不敢窥其境。

青唐保卫战的胜利,不仅保卫了刚刚建立不久的青唐政权,而且极大地提高了唃厮啰在河湟吐蕃各部族中的地位,改变了西北地区的政治形势。这一战役之后,元昊并不甘心失败,青唐政权和西夏之间的战争仍在继续,信心大增的唃厮啰开始占据优势,败少胜多,“自是,数以奇计破元昊,遂不敢窥其境。”[[74]]

及元昊取西凉府,潘罗支旧部往往归厮啰,又得回纥种人数万。

明道元年(1032年),元昊攻陷西凉府,六谷蕃部不得已投奔唃厮啰,“唃厮啰并厮铎督之众十余万,回纥亦以数万归焉。”[[75]]六谷蕃部和回纥十万之众加入使唃厮啰的实力已经不容小觑。

厮啰居鄯州,西有临谷城通青海,高昌诸国商人皆趋鄯州贸卖,以故富强。

北宋初年,中原与西域各国的陆路交往主要取“灵州道”,即由东京开封西行至长安,再由长安西北行入灵州,由灵州西行经河西走廊的凉、甘、瓜、沙四州到西域,“自瓜沙至于阗,道路清谧,行旅如流。”[[76]]

然而,11世纪初,西夏崛起之后,河西走廊陷入战乱状态,灵州路线变得极不安全。到宋景祐三年(1028年),西夏完全控制了“丝绸之路”的咽喉要道河西走廊,对过境的商人横征暴敛,“夏国将吏率十中取一,择其上品,商人苦之。后以物美恶杂贮毛连中,然所征亦不赀。”[[77]]

与西夏几乎同时兴起的唃厮啰政权对中西贸易采取了截然不同的政策,凡过境的商旅、贡使等,唃厮啰令族人予以友好相待,提供吃住与方便,商人只付相应的费用或货物即可。对那些朝贡宋朝由此过境的各国使者,以及他们所携带的大批货物,则派专人保护,送出“蕃境”,如唃厮啰曾经把回鹘使者“遣人援送其使,故频年得至京师。”[[78]]

唃厮啰所奉行的友好政策使得青唐城成为新的联系东西交通的枢纽,当时有两条联系东西的要道,都是以青唐城为中转站,一条是“自青唐西行四十里至林金城,去青海善马三日可到……海西地皆平行……西行逾两月,即入回纥于阗界。”[[79]]另一条行程较远,大抵是由青唐西行至湟源,沿北川北上,经大通河谷,出祁连山扁都口,纵切河西走廊,顺额济纳河至居延海,沿马鬃山北麓达伊州、高昌。这条路由于要经过西夏控制区,所以只有在西夏守备较弱时才走这条路。

由于有大批商人经过青唐,唃厮啰政权凭借着商业的优势变得十分富庶,青唐城内居住了大批各国商人,“往来贾贩之人数百家。”[[80]]

宝元元年,加保顺军节度使,仍兼邈川大首领。

景祐二年(1035年)青唐城保卫战胜利后,唃厮啰马上派人前往宋朝廷报捷,希望得到北宋的封赏。此时的北宋政府仍然首鼠两端,对唃厮啰政权牵制西夏的军事作用并没有认识得十分清楚。捷报到达宋朝政府之后,北宋政府开始想授予唃厮啰节度使的职位,大臣韩亿却提出了不同意见,“彼皆蕃臣也,今不能谕令解仇,乃因而加赏,非所以绥御四方也。”[[81]]

宝元元年(1038年)十月,元昊称帝,北宋朝野上下为之震惊。西夏攻陷凉州后,唃厮啰占据的河湟地区由于地形险要,“山峡迂回”,“扼束羌蕃,屹为襟要”,[[82]]元昊早已垂涎三尺。元昊的扩张让北宋政府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开始把元昊视为心腹大患,特别是元昊称帝之后,北宋政府制定“以夷制夷”的政策,设想利用唃厮啰牵制元昊,“宜厚嘉勒斯赉以扼德明”。[[83]]正是出于这种考虑,北宋政府把节度使这一头衔授予了唃厮啰这一“外夷”,并给以唃厮啰以优厚待遇。

时以元昊反,遣左侍禁鲁经持诏谕厮啰,使背击元昊以披其势,赐帛二万匹。

元昊称帝的第二年,宋仁宗下令削去元昊封爵,在沿边揭榜,募死士捕杀元昊。面对宋夏之间不可避免的战争,北宋一些有志之士看到了唃厮啰政权的重要性,知永兴军夏竦曾上书提出十条破西夏建议,其中就谈到唃厮啰的重要性,“二,羁縻属羌以为藩篱;三、诏唃厮啰父子并力破贼。”[[84]]宝元二年(1039年),北宋派左侍禁鲁经持诏出使青唐城,诏书全文为:

朕以昊贼僭狂,侵扰边境,卿资忠济勇,效顺输诚,授任高牙,保我西略,愤兹丑类,尝议剪除,相得传闻,共深仇嫉,所宜早兴师诱,往袭空虚,乘彼未还,拔其根本,父子竭力,殄族抗渠,今正其时,机不可失。今来昊贼犯边,卿俟诏到日,辖领手下军,径往贼界同共剪除杀戮,如能有心荡来得昊贼,即当授卿银、夏等州节制,仍羌心腹人赍起发兵马日数文字报与缘边经略安抚司,以凭发兵应援。仍赐袭衣、金带、绢二万匹。[[85]]

同时,北宋政府对唃厮啰全家进行大封赏,“以保顺军节度使邈川大首领嘉勒斯赉妻安康郡李氏为尼,仍赐紫衣,妻太原郡君乔氏为永嘉郡夫人,子辖戬为澄州团练使,默戬觉为顺州团练使,各赐紫衣、金带、器币及茶,仍每月别给彩绢各十五匹。[[86]]

经还,以劳擢阁门祗候。

宝元二年(1039年)六月,鲁经从历精城返回东京,北宋政府以功擢升鲁经为“阁门祇候”。

厮啰奉诏出兵向西凉,西凉有备,厮啰知不可攻,捕杀游逻数十人亟还,声言图再举。

唃厮啰在得到北宋的诏书之后,派四万五千人向西夏占领的河西地区发动进攻,由于西夏早有准备,唃厮啰无功而返,向北宋政府承诺如有机会将继续出兵牵制西夏。康定元年(1040年)二月,北宋又一次下诏唃厮啰出兵西夏,诏书全文如下:

朕以昊贼猖獗,侵掠边隅,卿累世称藩,资忠効顺,高牙巨节,保我西陲,愤兹丑羌,尝议讨伐,所宜早兴师旅,往袭空城,乘彼未还,据其根本,父子竭力,殄灭凶渠,今也其时,几不可失,等诏到日,刷领手下军马,径往贼界,同力剪除,如能成功,当授卿银、夏等州节制。宜令腹心人以起发日,关报缘边经略安抚司,以凭举兵应援。仍赐对衣带、绢二万匹。[[87]]

然而,北宋诏书到达青唐城之后,唃厮啰对出兵却非常谨慎,“虽被诏,然卒不能行也。”[[88]]

元昊既屡寇边,仁宗召对鲁经,欲再遣,经固辞,贬经为左班殿直。

从宝元二年(1039年)开始,西夏李元昊发动数次对北宋的进攻,北宋军队屡战屡败,边将多被西夏捕杀或俘获,西北战局十分危急。面对西北日益吃紧的战事,康定元年(1040年),宋仁宗于便殿召见曾出使过唃厮啰地的鲁经,想派鲁经再次出使青唐城,说服唃厮啰出兵击元昊,减轻西夏对北宋的军事压力,鲁经拒绝前往,“经辞不行,甲申,降为右(左)班殿直,落职,监吉州税。”[[89]]

募敢使者,屯田员外郎刘涣应诏。

北宋政府面对西北战场的危局一筹莫展,在朝廷上下展开了激烈地讨论。吴育提议应该“募机辨有胆略者,使多方招诱,莆离其党,此伐谋之要也。若经嘉勒斯赉及他蕃部,亦密谕以朝廷之意,使并力以攻,均其恩赐,同其功利,以情料之,无不听命者。”[[90]]石延年亦提出“宜募愿使其国者,护发其兵,如有功,则加以王爵,置榷场,许市易羊马以通货财。”[[91]]最后北宋朝廷上下在这一问题上答成一致意见,即要联合契丹、吐蕃、回鹘等周边少数民族地方政权的力量方能制服西夏,唃厮啰政权则首当其冲的第一个。由于鲁经拒绝出使,康定元年(1040年)八月,屯田员外郎刘涣应诏出使唃厮啰地区。

涣至,斯啰迎导供帐甚厚,介骑士为先驱,引涣至庭。

刘涣奉诏出使青唐城的路线,在沈括的《梦溪笔谈》中有比较详细地记载,“出古渭州,循末邦山至河州国门寺,绝河逾廓州至青唐。”[[92]]一路上,刘涣历尽艰辛,“或整日不得食,于佩囊中得风药数粒,咀润咽喉。”[[93]]为确保能够平安到达,刘涣甚至乔装改扮成僧人模样,“蕃法唯僧人所过不被拘留,资给饮食。涣乃落发僧衣以行。”[[94]]

刘涣一行到达青唐城之后,受到唃厮啰的热情接待,“嘉勒斯赉迎导,供帐甚厚,介骑士为先驱,引涣至庭。”[[95]]

厮啰冠紫罗毡冠,服金线花袍、黄金带、丝履,平揖不拜,延坐劳问,称“阿舅天子安否”。

唃厮啰接见刘涣的穿着反映出当时吐蕃上层在服饰方面汉化的程度,吐蕃人的传统服装为“荷毡而被毳”[[96]]。唃厮啰却“紫罗毡冠”、“金线花袍”、“黄金带”、“丝履”,俨然一副汉家王子的气势。这是唃厮啰大力发展与汉族地区的贸易所致,在北宋政府的赏赐中,锦袍银带是必不可少的一种物品,唃厮啰衣汉服自然不足为奇。

此外,唃厮啰还沿用唐朝时期吐蕃王朝与唐王朝联姻的关系,称呼北宋皇帝为“阿舅”,这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唃厮啰欲与北宋王朝保持良好关系的愿望。

道旧事则数十二辰属,曰兔年如此,马年如此。

吐蕃历法纪年沿用的是藏历阴阳历纪年法,“吐蕃不识天干,惟以地支,属相纪年”[[97]],即以金木水火土五行配以属相纪年的方法。这种方法受汉族五行学说和属相的影响。这种简单的纪年方法,自宋天圣五年丁卯年(1027年)藏历阴火兔年开始,每六十年为一个“饶迥”,到宋元祐元年丙寅年(1086年)藏历阳火虎年,就是一个“饶迥”,唃厮啰统治时期正是处在这一“饶迥”之中。

涣传诏,已而厮啰召酋豪大犒,约尽力无负,然终不能有大功。

刘涣在会见唃厮啰时向唃厮啰宣读了北宋的诏书,其诏书全文如下:

国家建德以锡其土封,进律以重其阃制,眷吾良师,实殿外藩,能体怀柔之仁,素坚恭顺之节,特盼丕制,申告群伦,西蕃邈川首领保顺军节度、洮州管内观察处置等使、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太尉、使持节洮州诸军事、洮州刺史、兼御史大夫、上柱国、武威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食实封三百户唃厮啰,志蕴沉雄,性资端亮,禀金方之劲气,控榆谷之遐区,向膺授钺之征,遂享苴茅之宠,护邈川之豪而恩信甚笃;制夏台之猾而义勇弗回。铎兹凉之雄,益以汉坛之拜,载惟异数,以励壮猷。於戏,旗纛前驱,兼统二邦之旅,翰垣分寄,仍陪四履之封,其思令图,勉称明命,可特依前检校太保、使持节洮州凉州刺史、兼御史大夫、充保顺河西等军节度、洮州凉州管内观察处置押蕃落等使。[[98]]

唃厮啰接诏后,当即向刘涣表示自己的忠心,表示要“誓死捍边”,派人把刘涣护送出境,献上地图,“遣骑护出境,得其誓书与西州地图以献。”[[99]]刘涣返回京师后,向朝廷详细汇报了湟水之行的细节,深为仁宗称赏。刘涣因此而“加直昭文馆,迁陕西转运使。”[[100]]

后累加恩兼保顺河西节度使、洮凉两州刺史,又加阶勋检校官、功臣、食邑,赐器币鞍勒马。

庆历元年(1041年)之后,北宋政府又数次下诏对唃厮啰进行封赏,其诏书如下:

唃厮啰加恩制庆历四年十一月

门下:朕渭选至日,大报园丘,循三岁之常典,率九州之助职,上帝来享,群望普怀,已解玉銮之严,遂布金鸡之庆,或扦城宣力,或景从陪祠,均叙乃勤,并论而赏,具官唃厮啰,朴质有守,忠孝不回,光胙西土之良,训定中军之教,亭候完谨,民物阜安,奉宣朝猷,协底贡艺,乘车束马,则蹱及有司,垂櫜偃节,则坐固吾围,佥咨舆议,诚谓有劳,用当厘事之成,昭进宠阶之等,拓封大邑,加食爰租,於戏,天介鸿休,式覃雷雨之施,国有繁奖,庸厚金石之臣,进膺恩章,益奋志概,勿休勿怠,以究成勋。可。

唃厮啰加恩制即位

门下:朕膺天宝命,纂国鸿图,内则股肱大臣,以维社稷之固,外则蕃卫群后,以絜封疆之冲,矧当视政之初,敢后畴庸之典,诞孚廷涣,亶穆师佥。具官某,气概沉雄,知怀明果,世宅西方之劲,心勤内府之输,忠义贯于神明,威声慑于区落,师才占胜,则专鈇钺之征,盟府书劳,旧载山河之誓,肆承先帝之序,中霂有邦之遐,进驭贵之崇阶,均班朝之伟望,陪之多户,衍以真租,并懋宠光,以昭异等。于戏,勋屏王室,固无外阃之虞,命契天心,适及景风之候,盖恢世烈者誉其永,更民始者泽非常,勉绥顺猷,钦服徽数。可。

唃厮啰授依前保顺河西节度加食邑实封功臣制郊祀

门下:夫宅天下之尊,必饬上神之报,笃人子之孝,必严先烈之思,朕亲执豆笾,只见郊庙,乘一气之复,以体天地之仁,合万灵之休,以孚汗涣之号,畴庸丕制,首暨诸蕃。具官某,蚤承世封,躬履侯度,作屏于外,自雄夷落之师,述职于中,有爱王府之贡,肆若初之抚御,尤不失其顺祇,适骏祀于园丘,宜册勋于大寝,爰益褒之数,用闳守土之声,斥以爰田,陪之真赋,并推异数,庸答素劳。於戏,维皇德泽之均,始于近而加于远,维臣忠义之节,善其初者惟其终,勤宣令猷,永锡蕃祉。可。[[101]]

北宋对唃厮啰的册封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是随着唃厮啰实力的不断增强加大册封的力度。“宋朝继承了汉唐‘内臣化’册封的做法,授予境外诸国和政权首领、使节宋朝内臣官衔,所封官衔种类既有继承又有增益。”[[102]]总体来说,宋朝在汉唐基础上将给外臣册封封邑和功臣号制度化,形成了阶、官、勋、爵、封邑、功臣号六个要素。北宋时期这六个要素官衔全部受封的地方政权仅有交趾、归义军、西夏、吐蕃、高丽,唃厮啰家族就是其中之一。从北宋对唃厮啰所颁布的几份诏书来看,唃厮啰所受封的情况大致是:邈川首领检校太保、使持节洮州凉州刺史、兼御史大夫、充保顺河西等军节度、洮州凉州管内观察处置押蕃落等使(官)、上柱国(勋)、武威郡开国公(爵)、食邑二千户,食实封三百户(封邑)、宠阶(阶)、实封功臣(功臣号)。

嘉祐三年,摖罗部阿作等叛厮啰归谅祚,谅祚乘此引兵攻掠境上,厮啰与战败之,获酋豪六人,收橐驼战马颇众,因降陇逋、公立、马颇三大族。

嘉祐三年(1058年),唃厮啰内部发生剧烈动荡,其部族摖罗部阿作等率部叛逃西夏,西夏谅祚遂以“讹庞令阿作为响导,攻掠西蕃,围青唐城,与唃厮啰战,大败,酋豪被获者六人,失马驼甚众。”[[103]]这次战役以唃厮啰的胜利结束。

会契丹遣使送女妻其少子董毡,乃罢兵归。

10世纪初,我国东北地区的契丹崛起,其大首领阿保机于公元916年称帝,建立契丹国。阿保机取得政权后,随即进行大规模对外战争,兼并邻近诸部族,以扩大自己的统治地盘。在南侵中原的同时挥兵西向,进入河西走廊。11世纪,西夏政权兴起,西北地区成为宋、辽、西夏三足鼎立的局面,局势变得错综复杂。唃厮啰政权建立之后,他所控制的河湟地区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成为各方争夺的重要区域。由于辽国与西夏势均力敌,都想争取唃厮啰这支新生力量以壮大自己与对方竞争的砝码。西夏对唃厮啰更多使用的是战争与征服,为求自保,唃厮啰与辽国通过联姻的方式结盟,“秦凤经略司言:西蕃嘉勒斯赉与契丹通姻。”[[104]]双方联姻之后,出于共同对付西夏的目的,辽“数遣使由回鹘路至河湟间,与嘉勒斯赉约举兵取河西。”[[105]]辽要求唃厮啰出兵凉州,拔掉西夏在河西的大本营,并要求派董毡驻守。由于各种原因,这一战略目标并没有实现。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唃厮啰与辽的联姻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自己的军事压力,使自己在与西夏的战争中获得更多的喘息机会。

治平二年夏,羌邈奔及阿叔溪心以陇、珠、阿诺三城叛谅祚归厮啰,厮啰不礼,乃复归谅祚,请兵还取所献地,谅祚不之罪,为出万余骑随邈奔、溪心往取,不能克,但取邈川归丁家五百余帐而还。

从嘉祐七年(1062年)起,唃厮啰把青唐吐蕃政权的事务移交给其三子董毡处理,“邈川首领嘉勒斯赉既老,国事皆委其子董戬。”[[106]]治平二年(1065年)所发生的这件事情完全是由董毡来处理的。这年五月,邈奔素跋扈看到西夏与唃厮啰屡战屡败,感觉没有前途,与其叔溪心以陇珠、阿诺等三城叛西夏而归唃厮啰,董毡主政的唃厮啰政权并非如《宋史·吐蕃传》所记载的“厮啰不礼”,而是接受他们的投降。由于年轻的董毡没有对受降人员予以重用,引发他们的不满,“邈奔等以地附厮啰,冀重用,不为礼,复归谅祚,宥不诛,请兵还取陇珠三城地,以万骑往,不克,收降丁五百帐而还。”[[107]]

厮啰其年冬死,年六十九,第三子董毡嗣。

治平二年(1065年)冬,唃厮啰去世,第二年五月二日下葬。唃厮啰去世后,其三子董毡继位。

[①]在清人所修《四库全书》时,凡涉及辽、金、元朝时的有关少数民族人名、地名、官职名均被改得面目全非。在涉及唃厮啰家族较多文献的《续资治通鉴长编》中更是如此。其依据在一些文献中也略有透露,成书于清乾隆三十二年的《通鉴辑览》是对少数民族地名及人名更改较早的著作,其凡例云:金元二史出自后代儒臣之手,大抵音译失宜,乖舛甚历,蒙指示以国语及蒙古语证合本音,本义,无不确合。近又命喀尔喀亲王成衮扎布进所藏蒙古源流一书,堪以互为考证,今遵旨详加译改,仍于初见处注明旧作某某字样,俾开卷了然,足资考据。从这段话可以看出,对少数民族地名人名的改译完全是“遵旨”而行,到修《四库全书》时,这种改译变得更加条理化、规范化。但是却为后世进行研究带来一定的难度,这也许是当初改译时不曾想到的。

[②]朗达玛的两子,在《西藏王统记》中记载为长子为安达·雍登(纀繴纈︽繿繻繳︽轞纀︽繿聏繼),次子为安达·沃松(纀繴纈︽繿繻繳︽臩繻︽舤繴)。

[③]对坚阿顿钦,在黄颢所译注的《贤者喜宴》(十七)注25中对其有如下考证:坚阿顿钦,在《红史》中称作“东部宗喀王坚阿屯钦”(續纊︽繳輴繴︽繲臥︽義纋︽胑︽脄繼︽翧︽輄繼︽翾繼︽)(该书第44页)。《汉藏文书》有此相同记载(上册,162页上)。并说这一系即“多麦之王系”(纀臶︽膕繻︽贂︽義纋︽纀羫繻)(同上)。此东部宗喀王裔似即宋代之唃厮啰,……唃厮啰应是義纋︽舝纍之对音。但是藏文正史中均未见此种记载。而正史记载所见者只有脄繼︽翧︽輄繼︽翾繼的写法。那么从推测其对音,脄繼(坚)似可对“唃”,而翧似可读作“厮俄”,这样“厮俄”与“厮啰”读音近似。从意义上说,脄繼︽翧一词,对贵族官长而言,可译作“阁下”,对王族来说可译为“御前”。这些都有首领或王的含意。盖言之,“脄繼︽翧”即“坚(唃)厮俄”的音译,而“坚(唃)厮俄”似应是“唃厮啰”的同音异译,两者相近。而从意义上说,“佛子”与“阁下”或“御前”相较,似变无相悖之处。再者脄繼︽翧︽輄繼︽翾繼一词,从唐代以来不少人名的汉译看,常以前一词为代表,而后一词不译。这样,輄繼︽翾繼亦可省略不译。再者,从原藏文句看,脄繼︽翧︽輄繼︽翾繼之后有纋︽舚繳纍︽繽(等等之意)三字。这样脄繼︽翧与輄繼︽翾繼似可分开看待?如果这种推测成立,那么輄繼︽翾繼(屯钦)似即“董毡”的对音。董毡是唃厮啰之子,继唃厮啰为首领。总上述藏文句全意,据此又可译作“东部宗喀王坚阿(唃厮哦—唃厮啰)、屯钦(董毡)”等等,(皆为多麦之王系)。或将脄繼︽翧︽輄繼︽翾繼译作“董毡阁下”?

[④]顾吉辰:《就角厮啰家族世系的一些问题与汤开建同志商榷》,《青海社会科学》,1983年第1期。顾吉辰提出了自己观点的四点理由:首先,宋人官方材料以及不少宋人文集笔记,不载唃氏生於西域;第二,《长编》、《宋史》去唃氏流落西域高昌磨榆国,在十二岁时,有河州大姓羌人带回河州,这不符当时史实;第三,唃氏作为一个前吐蕃的遗孤,流落西域,跟当时事实也有矛盾;第四,当时与吐蕃直接打交道的西北边境文臣武将,他们的记载也无说明唃氏生於西域的。

[⑤]牦牛城,又作猫牛城,《宋史·地理志》作“犛牛城”,崇宁三年改为宣威城,其地“东至绥边砦四十里,西至宁西城界三十五里,南至西宁州界二十五里,北至南宗岭九十里。”(《宋史·地理志》)按此地理位置来考证,当为今西宁市大通县南部北川河东岸的毛家寨。

[⑥]安二,《续资治通鉴长编》作阿尔,崇宁三年改名为保塞寨,其地“东至龙支城界二十二里,西至西宁州界三十里,南至廓州界二十里,北至青归族一十五里。”(《宋史·地理志》)其地应为今湟水北岸之互助土族自治县境的高寨。但是据吴均先生考证安儿城应为今天平安县治平安镇。参见吴均:《论邈川、宗哥、安儿三城及省章、安儿、青唐三峡的位置》,《中国历史地理论丛》,1994年第1期。

[⑦]带星岭,《宋史·地理志》未载,具体地址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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